姜雪答应为宋丽娟捐献骨髓,许芳随即就把卖超市所得的30万元打到了姜雪的卡上。
2014年的春天和秋天,福叔的女儿女婿一家也抵达了马德里,侄子小谢和侄媳妇小凤也随后抵达。女儿女婿在抵达马德里一年后就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刚过完50岁生日的福叔在遥远的西班牙抱着外孙激动不已。
豆豆出生后,全家人曾带着他探望过老郑这个亲爷爷。老郑对孙子喜欢得紧,又亲又抱,还对儿子许诺:“爸一定在这里好好治病,早点出院,我想看着我的孙儿长大成人。”
“别废话!”李护长脚一跺,瞪着老郑,“我待会就打电话,叫你家里人以后别来了。”
十几年前,老家县城里就有人零零散散前往西班牙巴塞罗那和瓦伦西亚打工,这些年也时有听闻他们的消息,福叔决定以此为目标:“当年从咱们农村去欧洲打工,首选都是有熟人待的国家,即使到了现在也一样,好落脚,好找工作,挣钱多,干好了可以搞到绿卡。”
不干活的时候,黄伯都在默默地看着这片海,或者抬头仰望着满天神像。
后来,福叔得知一个亲戚家的朋友在瓦伦西亚做服装时,立马跟他联系,想去跟着他学做服装。彼时,这个亲戚的朋友每月已能赚到2400欧,这着实让福叔眼馋。
想象一下,女性在走动时,裙摆飘荡,修长的玉腿时隐时现,必定性感又撩人。
彼时,数百名挥舞西班牙和中国国旗的华人走上马德里街头,抗议西班牙第二大银行bbva冻结了他们的账户,并指责bbva涉嫌种族歧视。媒体中提到的乌塞拉分行也是福叔经常存取款的银行,“幸亏我早回来一个月,要是选择年后回来,我岂不是连路费都取不出来……”
一天,姜雪和妈妈在家。李中红强撑着身体,要姜雪扶自己坐起来。坐好后,又突然没来由地问了姜雪一句:“丽娟的身体还好吧?”
老郑也不是把把都会赢,几个比他还臭的棋篓子,手里没烟,嚷嚷要记账,老郑会故意输一把,送“几口”烟抽。那些手里“有货”的,见老郑也不是“战无不胜”,纷纷上前挑战。但在赌注太大、老郑下不过时,老袁总能“恰好”地找到理由捣乱。
2013年,成绩优秀的姜雪考上了一所五年制的中医药大学。就在这一年,李中红检查出患了乳腺癌。年末,李中红做了手术,病情得到了缓解。可没过两年,她又出现肝区疼痛,并伴有食欲下降、恶心等症状,一查,癌细胞已扩散到肝部。姜戎赶紧给李中红在吉林大学中日联谊医院办理了住院手续。
2009年的太平村,出国早已蔚然成风:“出国第一人”小荣已在韩国生下了第二个孩子;小燕在韩国也嫁给了一个有为青年;河表嫂刚刚踏上前往日本打工的征途,也为后来与河表哥的婚姻危机埋下了伏笔;老邻居大泉在苦苦等待了7年,终于获得了前往英国牛津打工的机会……还有更多人在为出国打工准备着。
原以为会在新的工作岗位上获得新生的福叔有些郁闷:自己的小学同学已是每月赚到2000欧的大厨了,接下来他就能通过申请顺利获得西班牙居留。这是福叔一直以来的目标——可这么好的机会,老杨却不以为然,他想挣足钱就回国,“办一张居留证那么贵,意义不大”。
“老师,我这样做是不是对妈妈的背叛?”电话里,姜雪哭着问我。
这样一个曲折悲情的故事着实让我震惊,“我和姜雪沟通一下,事已至此,也只能尽力了。”我告诉姜戎。
就像当年,即便各种禁令,爱美的女性该剪还是剪,该烫还是烫,衣服该怎么穿就怎么穿。
早在2018年下半年,福叔89岁的老爹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以及孙子要从西班牙回家过年了。
另外,福叔还想在老家县城买两套楼房——如今,小县城的房价已经猛窜到每平米7000元,这样的房价在小县城来说已属于天价,但对于每年在西班牙赚到近百万人民币的福叔而言,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情。
孰料,李中红根本没睡着。面对追问,姜戎硬着头皮坦白了一切:“当年我错了,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我的孩子……”
但要如何瞒过身边的人,倒是让明骏费了一番脑筋。他虽然是本地人,父母亲却也不要求他每周末回家,因此一句“学习忙”便可打发,唯一的问题是女友。因为不敢告诉女友实情,他时常得编出各种理由,诸如家里有事、去外地的某个朋友家玩,或者跟导师参加学术会议等等来敷衍搪塞,甚至为了缩短失联的时间,往往考试一结束就立刻打车直奔机场。这么掐指一算,他每次出国当“枪手”的出行时间,甚至连30个小时都用不到。
明骏后来说,起初他还有所犹豫,但加入后才发现,确实如当初招揽时所说的一样,业务、证件交接,都是中介的工作人员和他单线联络;甚至考完以后的“替考费”,都是专人找到他,面对面现金结算,“中介说银行转账会有迹可查,现金才是最保险的。”
2019年3月15日,回太平村老家待了整整两个月的福叔全家再一次踏上了前往西班牙的旅程。在离开太平村之前,福叔到县城看了好多家楼盘,并托付亲戚给留意,一旦有好房源立马告诉他,福叔说等两年后再回来的时候,一定要住到县城的新房子里去。
院里罚扣了老乌1000元奖金,还在局域网上全院通报。院里的大伙有的为老乌忿忿不平:“病人抽烟嘛,谁心里不知道,劳师动众的。”
学医的她明白,骨髓移植虽然不会对供者的健康造成严重影响,但供者在移植之后,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休养。可因为妈妈的病情加重,姜雪要兼顾学业与照顾妈妈,体力严重透支。
他们不过同这山上的神明一样,被时代的浪潮裹挟,四处漂泊,归处不定。只能在可以停歇的日子里,踏踏实实地过好每一天。
老郑似乎识不出儿子的悲哀,脸上满是希翼的笑容:“不可能的,豆豆快要上学啦,我跟老袁合伙赌烟,赚了不少钱呢,能给他买书包,买文具,买……”
学医的她明白,骨髓移植虽然不会对供者的健康造成严重影响,但供者在移植之后,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休养。可因为妈妈的病情加重,姜雪要兼顾学业与照顾妈妈,体力严重透支。
老乌美了一口,又深深叹气:“他俩瞒得住我?刚冒头我就知道了。”
最醒目的一块岩石上,用红油漆写上了“佛”字。黄伯说,这象征着万神归一。
最后是热爱游泳的居民石先生打破了僵局。他提议,要建泳棚,不如先帮黄伯修神像山。
“又来叨扰乌司令了。”老郑低头哈腰,满脸讨好,指着老乌藏烟于背后的手,“这个赌本儿嘛,嘿嘿……”
只见眼睛张拽着老郑的衣领大吼,唾沫星子乱飞:“出老千是不是,妈的,把老子的烟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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