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6月,我经熟人介绍,到昆山一家彩票店上班,每天只需给彩民们打、兑彩票即可。只是工作时间磨人,从早8点到晚上10点过,没有休息日,只有过年才能休7天。好在,老板给我开出了7000元的底薪,此外,“每月营业额超过30万的部分,给你2%的提成。”
他又哎了一声:“我又没让你打,哎,是吧?我不买这几组号码的!”
2019年4月底的一天,大妮儿给我发微信:“小叔,我找到工作了,在上海!”我有点激动,本想着发一段鼓励她的话,马上又收到她的微信:“别告诉他们。”
初秋早晚温差大,气温已经很低了,孟百灵就穿了个丝袜,冻得直哆嗦,我把大衣脱下来给她披上,孟百灵突然说道:“张经理,你和别人不一样。”
几个护士想了想,劝她不要轻举妄动:“这件事你不能说,说了你肯定要被护士长搞死,还得跟程婷结仇,对你自己也没什么好处,还是别趟浑水了。”
“我还没毕业,想毕业后再踏踏实实工作。我父母在老家都在事业单位上班,虽然收入不高,但也从没缺过我的钱。但我也不能一辈子靠父母啊。等我明年毕业,就回公司当个二手房经理人,毕竟收入高,还可以多给我弟弟零花钱用!”说罢,孟百灵打开手机相册给我看:“这是我弟弟,帅不?他就在师大念书,马上也要毕业了。”
大妮儿在奶奶耳朵边低语几句,奶奶很快就跟她走了。奶奶回来说,我大娘又在家里发火了,家里围了一群人,大妮儿就让奶奶赶紧过去看看。奶奶说,她赶到的时候,大娘正站在院子里,对着小云的屋子骂,院子里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若说程婷要替这次的医疗事故负责,那么护士长的责任也不见得小到哪里去。
何师傅似乎一直都不待见小吴。小吴一来他就耷拉着脸,时不时还要冷嘲热讽他两句。而小吴好像也很害怕何师傅,从来不敢还嘴。
我这才意识到她因为陪我出差而耽误了正常工作,内心的愧疚更加无以言表。丹丹看出了我的心思,摸摸我的头,笑着说:“反正放假我也没地去,去公司还能打电话找客户聊聊天。”
丹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我关于小皮的事。原来,小皮的父母很早就离婚了,小皮从小就寄居在大伯家,由奶奶抚养长大。小皮每个月的工资除了养活自己、寄一部分给奶奶,还要还大学4年的助学贷款。
何玫接过住院单,让别的护士将他们带去病房安置妥当,叫来医生收病人。
张琪走了3个月后,小皮也辞职了。她决定去邻近的一座二线城市找工作,那个城市虽然不算繁华,但是生活节奏缓慢。“你说我这算不算当了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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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架不住他死缠烂打,会跟他玩两把,全当图个乐。只有何师傅是例外,每次看到小吴这个样子,都要呲他两句:“你也快20岁大小伙子了,怎么天天在这为1块钱跟人捣糨糊?”
我这才意识到她因为陪我出差而耽误了正常工作,内心的愧疚更加无以言表。丹丹看出了我的心思,摸摸我的头,笑着说:“反正放假我也没地去,去公司还能打电话找客户聊聊天。”
“快三”是我们彩票站最受欢迎的项目,销售额能占到总营业额的七成以上。如此火爆的原因,就一个字——快!
“本来是想多赚点钱过好日子的,这一年钱没赚着,还把身体给摧残了。”小皮笑着说。
尚在实习期的一天,副大队长肖洛突然独自开车,将我带到位于城南分局7楼的经济犯罪侦查大队,见到了时任经侦大队长的赵艳玲。
那天,何玫刚跟一群家属艰难解释完为什么医生建议要剖宫产。走出病房时,还听到一群亲戚聚在孕妇床边,七嘴八舌劝她不要听医院的,一定要顺产,这样对孩子好。
我和丹丹、小皮和张琪的联系不算多,但是会定期汇报各自的情况。张琪的国画培训班虽然还是入不敷出,但是报名的学生正渐渐增多。她男朋友也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两人正商量着举办婚礼。小皮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整个人精气神好了很多,只是总嚷嚷着“要杀回来赚钱”。丹丹已经成了高级经理,下一步目标是“一统江湖”,当上销售大区总监。
有些人架不住他死缠烂打,会跟他玩两把,全当图个乐。只有何师傅是例外,每次看到小吴这个样子,都要呲他两句:“你也快20岁大小伙子了,怎么天天在这为1块钱跟人捣糨糊?”
今年6月初的一个中午,我匆忙赶回老家县里的酒店,参加表姐女儿玲玲的婚宴。酒店里人多嘈杂,好不容易找到位置,坐下后才发现角落的一桌上只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大妮儿。
[3] 风笑天. (2006). 城市在职青年的婚姻期望与婚姻实践. 青年研究, (2), 12-19.
见女房主有些迟疑,吴前又开口道:“大姐,我这也是跟您有缘,才来经办您这套房子的,我的关系可不给一般人用,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我穿着经侦大队发的一身廉价黑西装,衬衫雪白,外面套了一件长风衣,斜跨着个背包,乍一看还真像个房产销售或是卖保险的业务员。我混在一帮略带倦意的白领里,来到公司总部前台。
赵老师买彩票爱“算”,不带卷子来的时候,就扯张纸在桌上写写画画。和其他信奉“规律”的彩民不同,赵老师不是只看数字出现的频率,他还会发挥专长——有几次我伸头去看,他在纸上都画了一幅函数图像,下面还列上几个颇为复杂的方程式。我简直哭笑不得,他每次都是信誓旦旦,坚称这次一定会出某某数字,然后写下几组号码,让我打出来。
“咱们这行的水实在太深了——当然,别的行业水都深——可咱们不同啊。咱们穿的是白大褂,干的是救死扶伤的事儿,这水一天天涨起来,人没淹死,倒先把良心给淹死了。太操蛋了。”
如此几天,“豹5”还是不出,而老孙在我这,已为此前前后后下了两万多元。往后就算有一期被他压中“豹5”,翻100倍,奖金也只有2万4千元。他这老彩民该不会算不到这笔账吧。
随后,赵队给我看了一份嫌疑人名单,上面有十几个名字,排在第一位的是地产公司的销售主任:吴前。而我则需要冒充求职人员前去应聘。
火锅店里,人声鼎沸。何玫坐我对面,绕过腾腾热气,给我递上纸巾,让我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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