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她就说自己那段时间去了哈尔滨、北京,最远到过重庆。中间还去了郑州、武汉,做过保洁、小时工、青旅义工等等,听起来煞是精彩纷呈。我不解,问她和这么多人接触,是怎么迈出的第一步。
杨菊又凑近辨认半天,才隐约想起眼前这个人来:“……张老师是吧?您看我这记性,天天忙生意忙得昏了头,实在不好意思,一时没想起您来。”
有时候江菲自己都说不清,是当年被猥亵更痛苦,还是性意识觉醒后对此事的羞耻感更糟糕。她开始失眠,整宿盯着天花板发呆。即使她很清楚自己只是受害者,但这种事并非是划条线、告诉自己没错,就能完全把这一切从自己身上剥下来的。
“虽然要多花点过户费,但总比不明不白强啊!”排在我后面的大姐解释道,“从去年开始我这心就一直吊着,政策一天不出,这就一天不安心。”
江诚满头都是汗,却也腾不开手去擦——他的脸正贴着外墙红砖,右手正死死抠住客厅窗户的铝合金滑槽,脚下蹬着房子外层伸出的、不足10公分的平台,努力伸展着左臂,用手去够一墙之隔的楼梯间窗棂。
美国市场仍然是苹果表现最强劲的市场,在第四财季中,除了美国销量增长之外,欧洲、日本和大中华区的销售同比都有小幅下滑。
还没等韦丽回答,“前公公”一把将妻子推开,叉着腰对着韦丽大骂:“滚!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帮别人求情?怎么,想拿受贿来害我?”
照大姐的话说,过节走亲戚,全家一致都对这位从不主动和她们联系的“知识分子”亲戚颇有微词。前不久在一位外甥的结婚喜宴上,表妹也和几个表姊妹同座,席间大家有说有笑,唯独她一言不发,看起来魂不守舍。酒席吃到一半,表妹忽然手臂发抖,丢下筷子离开了人群。有人追出去,见她拦住一辆出租车消失了。大家议论纷纷。大姐在微信上询问表妹怎么了,没有一句回应。
这话当然是骗她的,江菲心里也知道,于是对哥哥早归这事从不抱希望。后来某天下午,江菲在卧室看书,客厅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看挂钟,才3点多,顿时又惊又喜,扔下书就跑了出去。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了句嘴:“其实,好好做护士,日子也过得去,这样的方式……或者说‘机会’……”后面的话我不好说出来。
“要是你呢?”韦丽身子往后,脑袋微斜,眼神黯淡,“有这样的‘机会’,你会不会想去抓住?”
她说,自己当初考师范也只是为了跳出农门,1994年,20岁的她去了一所乡村小学,两年的村小教师生涯单调、乏味,同事堆里,她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班里的孩子淘气、刁蛮、无视纪律,也令她不胜其烦。大多数时间,她都待在简陋的宿舍里嗑瓜子、练字。字没有练好,门牙却硌出了两条缺口。她憋闷坏了,很快,亲戚给她介绍了对象,一名乡镇中学教师。
“我不知道。总之她死了。有时候我会看见她还活着,照镜子的时候……”
很快,我就在朋友圈刷到——“老天爷,请给我一套隐身衣吧!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看见我了,而我可以选择看见别人,也可以选择不看见。关键是别人看不见我,所以我也不用害怕了。也许我该把自己包围起来,没有任何人可以看见我,我会觉得很安全……”
签完字,接下来就是专家的咨询表和演示稿件了。这个我已经有了些经验,无非是写材料而已。这次研讨会主要是探讨区域研究问题,对于那2个未与会但又需要报账的教授,我自己搜集资料、制作演示大纲,并在专家意见栏上让室友写了几句点评,然后,去网上找到这两位教授以前外出演讲的照片,找室友帮忙p时间、地点和标题,打印出来,如此,就算完成了。
可有天,接生婆却哭着来找黎南松,说自己70来岁了,老得连眼泪都没多少了,却还是想哭。因为她发现,镇上医院的某个棚子里全是些“流掉的”小孩,她觉得白瞎了医院那么好的技术,看病的没几个,一车一车的产妇往里送,一堆一堆的小孩往外扔。
我只好打电话向李老师说明情况,李老师听后,直接让我去趟她家。到了,她拿出一张身份证和一份中国电信的宽带账单,说:“你去按这个号交两年的宽带费吧,3200块钱,加起来差不多1万了。记住报账时,要写上是科研所需的网络费支出。”
“这已经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了,知道吗?”公公把药板抽了出来,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最好听话,吃药,病好了再说后面的事。”
“她不敢和家人说,只能告诉我,因为我给人的感觉就像哑巴。现在想起来,我很后悔知道那个秘密。她的哭诉,她对那件事的描述,使我产生了很深的恐惧……”
第二天我去财务处领完报销单后,到李老师办公室询问诸如机票、火车票、住宿发票以及学术会议回执等课题结项栏目里标明的所需票据。李老师看了看我,说,这些事情你可以请教你师姐,以前怎么做的现在照办就是。
在这个漫长的等待中,仍不时有各种各样的谣言冒出来,但已被房子搞得身心俱疲的大家已经没了曾经的脾气。随着油田房产的冻结,大家的生活又逐渐回到了正轨上,“房改”也不再是大家每天都热议的话题。
不变的是,我已经习惯了每天早上打开公共事业中心的网站,看看有没有新的通知。毕竟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些房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属于我们。
“然后?”老康一笑,有些自嘲,“然后我就接到通知,被调出科研小组,岗位也被调到现如今的值岗医生。”
那栋红砖砌起来的自建房离市中心很远,偏居城郊。从自家在火车站的商店出发,江菲先要横穿3个站台。站台上总有工作人员举着一面小旗子拦着——火车进站或出站前20分钟,就不许行人通过了。过了站台,往西穿过七八条铁轨,再沿西南方的几条铁轨直走3公里,才能到家。
黎南松说他母亲常年患有间歇性精神病,待在家里便会反复发作,说“四方盒子压住了她”,用手掌劈墙,拿头撞门,也从不去厕所,随地大小便,还有几次差点烧了房子。前妻也是因此才离家出走,后来双方协商离了婚。
那次村干部贿选事件后,长条连同他“背后”的人,一起被上面抓了。关了一段时间被放出来后,长条更嚣张跋扈了,经常四处赌博放贷,打架斗殴,调戏妇女。村民都远远躲着,只有几个臭味相投的人和他厮混在一起。
“被救过来后,我睁开眼,看到我妈妈,她那么老了,流着眼泪握着我的手,那一刻我觉得好温暖,这个世界还是有爱我的人,虽然她以前从来没有为我流过眼泪……”
韦丽头压得更低了,肩头耸动,双手骨节发白,分明是在忍受着痛苦。我清晰地看见泪水滴在她的手上。我从桌子上抓来一卷纸巾,塞到她手里。
黎南松却挥了挥手:“你快莫要这么说,我只是在做分内事。我是同情她们,命运无常,死了的难过,活着的也不易。”
“我跟条狗有什么区别。”此时韦丽的语气里充满自嘲,“坐得再端正,他们也不拿我当人看。”
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怕张院长询问,但实际上我想多了。当我和师姐将材料送到张院长办公室时,张院长完全没看材料就签了字,还跟我们谈笑了一会儿;接着,我们到隔壁办公室盖章,保管印章的行政人员在看到院长的签名后直接盖了章;到了财务处也是一样,范处长直接签字,然后去盖章,没人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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