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日子确实不好过。韦丽的母亲和妹妹，除了在她领证当天来过，后来便一直没有进过苏家的门。因为韦丽的婆婆，不止一次地对她说过：“我们家往来的都是大户，你不要把那些穷亲戚带来。”

没想到二姨听后，放下筷子，认真地说道：“岁数大了，不给儿女添负担，去养老院是个好做法。你好好选选，要是你爸妈住得习惯，过几年我也过去。”

2015年年底，老袁又来找我，说他看到一处不错的门面房，是我辖区内某单位的公产，本来同意租给他了，但后来对方听说是给袁谷立开店用，又拒绝了。

等我说完，酒店主管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回来再跟我说话时，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老康快50岁了，但两目清澈，非常帅气，乍一瞧，会以为他是个30来岁的朗朗青年。他是南方某着名医科院校硕士，毕业后来到我们医院工作。听闻他33岁左右就评上了“主治”，参与过科研小组，年轻有为。

我把郑强叫出来，问他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推脱说自己是在忙“工作”。我指了指屋里，问那就是你的“工作”？郑强打着哈哈说，都是朋友，凑在一起吃饭聊天而已。

就为这事，两个儿子已经打了好几个礼拜了。最后经过调节，决定让老二补偿老大20万元，这套学区房归老二，老太太那套归老大。

前几天，我突然接到老妈的电话，说让我们几个陪她去医院探望萍嫂子。我这才知道，萍嫂子不仅和威哥离了婚，还被气病了。

虽说只是过户，但还是要像正常买卖一样，走完全套购房程序。我们匆匆拟好购房合同，办理好准入证等相关手续，直奔小区物业站开购房证明。物业站的大姐是我家的熟人，一看到我们来，就拉着老妈的手吐槽：“说是从今年6月开始，油田房子就要全部冻结，不能再过户了。这些天全是来过户的，忙都忙死了。对了，你们去房产所的时候一定要早，现在人太多了，去晚了就排不上了。”

在黎南松口中，自己现任的妻子很好很孝顺。我听得张大了嘴巴，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叉着腰骂骂咧咧的女人。可黎南松却说，她同样是被大家误会了的。“她身上确实有很多毛病，但还有很多事情是别的女人做不到的。”譬如，她从来不反对他背尸体，寿衣拿回家，她也会帮着缝补。她虽然刁蛮，却从未对亡者说过一句难听的话，其他人在议论死者的长短，她却都能忍得住。

袁谷立说自己早就跟郑强断了联系，之前郑强的确找过他，他没搭理。

大姐小心翼翼地把药放进抽屉，又把手里的袋子递给我：“先不用，你俩吃饭没？我买的大肉包，赶快趁热吃。”

从走廊经过时，正撞见食堂工作人员在推车给老人送饭。我看了看，主食有米饭和馒头，菜有氽酸菜、水煮虾、溜豆腐、白菜炒木耳，还配了紫菜蛋花汤和豆浆。就问她如果饭量大可不可以再盛第二次，她说送餐车从头走到尾还要转去别的楼层，可以一次给多打点。

郑强脸上写满了轻蔑：“上个屁学，犯事之前就不想上了，现在好不容易自由了，还去找那麻烦干啥？学出来有个鸟用？”

正在门口换鞋的我，突然被老妈这句话问懵了——对于已经年逾而立、且有单独户口本多年的我来说，这题显然超纲了。

韦丽头压得更低了，肩头耸动，双手骨节发白，分明是在忍受着痛苦。我清晰地看见泪水滴在她的手上。我从桌子上抓来一卷纸巾，塞到她手里。

2018年，油田改革进入到了一个新高潮，学校、社区准备全部移交给北城市，油田内部的“福利房”也不例外。

2013年，为了把老家的爷爷奶奶接来，老爸又买了一套使用面积50平的老房子。此时，由于已近10年没有分房子，当年的“福利房”价格一路高歌猛进——在楼市均价不过5000元的北城市，“福利房”虽然房龄较长，但由于地段较好，部分房子早就突破了万元每平，过户那天，老爸看着售房合同不住感慨：“就这房子，分的时候也就几千块，现在竟然要50多万。”

我怯生生地喊他“黎叔”，又赶忙解释说自己现在在当律师，已经去过案发现场了，受害人还在医院抢救。

车主又跟我抱怨了一通他被“黑社会”威胁的经历，我让他来派出所报案，他口头答应了，但最终也没有来。

看着我的窘态，老姚出来打圆场：“文州也没多想，房产科说那是评估值，也不一定就是标准价呢，说不定是成本价，这样就不用补那20%了。”

他说自己总会想起接生婆的那双手，“我的手也一样，不是脏的，没有干过脏活”。

韦丽跟小承很快就领了证，但没有摆酒。小承的爸爸——此时是她的公公，宽慰她说：“老爷子刚走，先这样吧，等过了这阵再帮你们补上。”韦丽自然不敢反对。

我告诉她钱有人付过了，她只管签字就行。女人这才露出一排沾着菜叶和瓜子渣的牙齿，问是谁这么大方，“要不就让他在里面待着吧，把钱给我就行，就当他在打工了”。

我忙说：“我吃完了，正要让爸去吃。”说着，接了杯热水递给爸爸，他就着热水，把几个包子慢慢吃完。之后，大姐就开车送爸回家了。

但是老二家依旧坚持只给欠条。两兄弟僵持不下，在房产所门口大打出手，直接逼得老太太一头撞向了胖子的车。

四中是我和秦可的母校，在s市教学质量排名能进前三，离他家不到10分钟车程。秦可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签就业合同，办交接手续，开始入职实习。

长条听了话不多说，捡起地上的石块就去砸黎南松家的大门，窗户的玻璃也全部敲碎了，嘴里直骂黎南松“给脸不要脸”。

“还有，爷爷奶奶来了，你本来应该去接的，我们体谅你上课走不开，所以没让你接。现在爷爷奶奶到了你单位，理应好好接待！”秦可妈妈也理直气壮。

隔壁正在清仓的饰品店店员小玲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房东要我们月底必须搬走。”她说，老板要把她调到惠州的店里，“我在纠结是辞职找别的工作，还是跟着老板去惠州。”

某日，公公和颜悦色地对她说：“小韦呀，我看你也恢复得不错，你跟小承也应该……”

我把郑强叫出来，问他为什么一直躲着我。他推脱说自己是在忙“工作”。我指了指屋里，问那就是你的“工作”？郑强打着哈哈说，都是朋友，凑在一起吃饭聊天而已。

我一听是房子的事，顿时头大。我让萍嫂子慢慢说是怎么一回事，原来，问题出在了萍嫂子的老公威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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